Chapter Text
七星真树在电梯口跟别人撞了个满怀。校阅的材料掉了一地,那人慌忙地蹲下去捡材料,小声地连连道歉。
撞倒他的青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土气的黑框眼镜,可瞒不过七星真树的火眼金睛:这个人应该非常好看。
“我来就行啦,你也不知道这些材料是什么顺序吧?”帅哥雷达发动后的七星真树总是忍不住要逗弄两句,他优优雅雅地蹲下来,冲青年抛了个魅力十足的媚眼。
内向的青年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围巾里,小声地说:“真的非常抱歉……请问这里是周刊少年编辑部吗?”
“哎呀呀,那你可走迷路啦。”七星真树捧着脸颊,指着墙上的牌子,“这里可是,文艺编辑部哦?”
“啊!”青年小声惊呼,抱着厚得像砖头一样的牛皮纸袋站起来,急得团团转。
“别急呀!”七星真树见不得别人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搭着青年的肩,伸手指向墙上的地图,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往上指,“你看,坐电梯到十二楼,出门左拐,就到了。”
“好、好的!谢谢您!”青年没等七星说完话便窜开,缩着肩膀。
“我说,不至于吧?大家都是男人,搭个肩膀不算越界行为吧?”七星察觉到青年的退缩,双手交叉,歪着头,故意做出一副被冒犯的样子,“还是说你怀疑我的性别?要摸摸看吗?”
“不——不用了!对不起,我并没有那个意思!”青年白皙的脸红得像个番茄,藏在黑框眼镜下的圆眼湿漉漉的,看上去很是困扰。电梯是青年的救世主,“叮”地一声赶过来救他,他忙不迭窜上电梯,对七星真树鞠躬,“失礼了!”
等到电梯门彻底关上,七星真树才噗嗤一声,靠着墙壁笑出声来。月白经过,翻了个白眼:“你又来了。”
“因为——很好玩嘛。”七星笑得合不拢嘴,“看见帅哥困扰的表情,我就很开心。”
“你是魔鬼。”好友面无表情地评价他。
药袋辉之进还是第一次遇上那样的同性。漂亮的脸蛋他见得很多,能如此自然地向第一次见面的同性抛媚眼的还是第一个。男人穿着粉红色的低领T恤和花哨至极的长外套,斜戴着一顶贝雷帽,眼尖的小少爷只看一眼就发现那全是某品牌的女装,这个男人穿起来虽然十分打眼,却毫无违和感,甚至想让小少爷都夸一句时尚。
男人甚至讲究地喷了淡香水,花哨的袖子搭在自己肩膀上时便能闻到茉莉的气味,药袋少爷就算再不谙世事,也能明白了。
这就是所谓的HOMO。
并且,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的天才程序员还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除了女孩子,HOMO也不行。
“你们……认识HOMO吗……?”贵公子们惯例早间游泳时,辉之进问。
眼看着其他三个人同时投过来微妙的目光,他连忙摆摆手:“你们别误会,我就是好奇而已啦!好奇!”
“辉,你没事吧?”达成担心地问,“编程编久了?”
“没有!”
“是不是被抓去相亲留下阴影了?”大雅插话。
“也没有!”辉之进苦恼地把头埋进充气垫里,向剩下那个人求救,“陆,救命啊。”
颇有定力的天才陆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饮料,才半含笑意地看着辉之进:“其实辉,你可以去书房查。”
“怎么可能嘛!”辉之进脸红,“我会被骂死的。”
“那你问我们也没有用。”陆走到泳池边,拍拍辉之进的肩,故意用昵称喊他,“辉辉,你还没到了解这些的时候呢。”
“陆你这家伙,我们明明是同年!”
“谁叫你连女孩子的脸都不敢看,太弱啦。”大雅也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辉辉,加油。”
“大雅——”
达成很有良心,只是鼓励地点点头,虽然辉之进并不想知道他在鼓励个什么劲。
辉之进被朋友们这么一闹,彻底忘了自己最开始其实只是想问他们对穿女装的男生有什么看法。
和那个男人应该不会见第二次才对。纯文学部在六楼,只要他别再错按到十二楼隔壁那个按钮,他就再也不会去六楼第二次。
一周后他被编辑部叫去跟责编见面,他的责编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热情洋溢得过头,拉着他在公司聊到八点,他和责编一起下楼,走到一半,水喝得太多,便告别责编随便摁了一层楼去找厕所。出电梯时也没发现墙上偌大的“6”。
小少爷不在科研队伍和社交场上时变得小心翼翼,八点过的办公楼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他的休闲皮鞋踩在地砖上,回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吓得他背后一凉,赶紧跑进厕所里去。从厕所出来时,之前还黑着的某间办公室亮了。
小少爷脸苦作一团,心里不停暗示自己“这是有人回来加班”,加快速度朝楼梯口跑去。
经过房门半掩的办公室时,他隐隐约约听见了抽泣的声音。
“——”辉之进寒毛倒竖,小声惊叫了起来。
“谁啊?”办公室里传出男人的声音,辉之进才松了口气——果然是加班——松的半口气还没出口又提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半截,男人用手肘撑着门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辉之进。男人今天穿着亮黄色的休闲西装和花哨的圆领t恤,工牌挂在脖子上,辉之进瞄了一眼,写着“校阅科 七星真树”。
是长得很好看的HOMO。
“啊,是帅哥。”名叫七星真树的男人很快认出了辉之进的一头卷发,笑起来。
“打扰了。”辉之进小声地打招呼。
“还以为是阿望。”今天的七星真树看上去兴致低落,失望地嘀咕了一句,再重新扬起嘴角露出笑容,“怎么样,要跟我喝一杯吗?”
辉之进这才发现男人眼圈红红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大财团讲规矩的贵公子一不小心脱口而出:“那个、您这是在公司喝酒……?”
他本没有恶意,谁知道刚好碰上七星心情跌入谷底的时候,什么都能变成助燃剂。上周还对自己抛媚眼的男人胸脯一挺,咄咄逼人:“不行吗?你是我领导吗?人家都失恋了在公司喝点酒又碍了什么事?!”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辉之进连忙摆摆手,“就是在想贵公司的制度真好啊……”他语无伦次地找着理由,HOMO果然是辉之进无法对抗的生物,他眼睛余光瞥向楼道口,想趁此机会溜走。
男人看着慌乱的辉之进,眼泪汪汪,整个人都挂了上来,扯着辉之进昂贵的围巾大哭:“今天可是情人节啊!情人节!可是为什么人家要在情人节当天失恋嘛!阿望是超级大笨蛋,哪有人会在情人节发朋友卡的!再怎么贴心人家也想谈恋爱嘛!”
“那个、那个,我不是阿望啦……”辉之进心疼自己的围巾,试图推开七星真树。可这个花哨的HOMO力气和他想象中的那种HOMO完全不符,辉之进推了推,纹丝不动,甚至缠得更紧了。
“我知道啊!你觉得我近视吗?”喝醉酒的人生气极了,质问。
“不……不觉得。”辉之进尽量拉开距离,顺着七星真树的话附和道。
“是吧?我也不觉得。”七星真树步步紧逼,眯着眼睛凑上来,笑嘻嘻的,“我可是非——常清楚地看见了帅哥哦。”
七星真树的长睫毛扑闪扑闪,他拿食指在辉之进脸旁画圈,因酒醉,他漂亮的眼睛里尽是迷蒙的笑意。七星真树五官挺拔,轮廓分明,怎么看,辉之进都只觉得他自己才是帅哥那一挂,但七星真树露出挑逗似的恣意笑容,见惯了矜持的大小姐们,辉之进又觉得这个男人还蛮可爱的。
哎不对——为什么自己要做出这种超级HOMO的发言?HOMO也会传染吗?
“可能是我多管闲事,不过您最好还是……少喝一点?”辉之进说,“再晚一点不好回家了吧?”
“有什么关系,明天又不上班。”七星真树豪放地一挥手,揽着辉之进的肩把他往办公室里带,“你也来嘛,陪失恋的人喝酒。”
“哎?”
“来,倒上。”七星麻利地掏出一次性杯子,打开新的罐装啤酒倒满,递给辉之进。
“不好意思,我们好像不认识……”辉之进下意识端起杯子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现在认识了呀,朋友不都是这样交的嘛。”七星真树指了指自己的工牌,“我是七星真树。”
“您好。”教养良好的小少爷回礼,“我叫药袋辉之进,请多指教。”
七星真树爆笑,拍着桌子:“还什么请多指教,你是哪家的小少爷吗?”
还真是。辉之进默默地想。
“等等,药袋辉之进?”七星真树睁着迷蒙的眼睛努力回想,终于恍然大悟似的指着辉之进,“你是那个,得新人赏的漫画家!”
辉之进手一抖,啤酒洒了一半,结结巴巴:“您、您看过我的漫画?”
七星一把抓住辉之进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今年新人赏的宇宙冒险漫画真是太棒了,我一直很期待周刊连载呢!”
“不会吧?不会吧?”辉之进激动得满脸通红,“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读者……”
“你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要说起来应该是我见到作者更激动一点才对吧?”七星又笑,顺势端起酒杯,冲辉之进眨眨眼,“遇到高兴的事就应该干杯,你说是不是?”
第一次见到活体读者的兴奋让辉之进上了钩,他毫不犹豫地将剩下半杯啤酒一饮而尽,获得七星的鼓掌称赞。
等到辉之进反应过来,他早就稀里糊涂地被灌了个半醉,晕乎乎地瞧一眼时间,十二点半。
“哎,所以,我的初恋失败,告白也失败。”七星撑着头,回顾自己苦涩的恋情,“我真是,再也不要向直男告白了啦。”
“恋爱……真的很难。”辉之进感叹。
“怎么,听你的话有故事呀,快讲讲快讲讲。”七星凑上来。
“并、并没有什么故事啦……就是,经常被拉去相亲之类的。”辉之进身子往后倾,拉开一点距离,“但是,我实在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
“哎——?真的假的?”七星笑着戳了戳辉之进柔软的脸颊,“明明这么帅?皮肤又好,又有礼貌,不当花花公子也太浪费了吧?”
“真的啦!”辉之进脸红,“而且……真正冲着我来的女孩子应该也没有几个吧。”
“怎么,还真是小少爷呀?家里超级有钱的那种?”
辉之进小幅度地点点头。
“真的假的?这么戏剧性?”七星再次爆笑,他侧着身子,撑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埋着头的辉之进,“不过我觉得辉辉很好哦。”
“是、是吗?”
“毕竟被一个醉鬼缠着还愿意陪他喝酒嘛,明明根本就不认识的,居然愿意陪我坐到半夜。”七星真树抬起手臂,拍拍辉之进蓬松的卷发,笑得眼睛都变成月牙,“辉辉是好孩子。”
辉之进从脖子红到耳根,把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不敢抬头。
“别害羞,好好跟我聊天嘛!”七星真树催促他。
“对不起……”他连忙抬起头,却在转脸的那一刻,被人捧着脸颊亲吻。满溢酒气的柔软嘴唇贴上来,他僵硬地睁大眼睛,脑袋炸成一团浆糊,做不出任何反应。
“感觉如何?”七星真树笑眯眯地问。
“如……如何?”辉之进仿佛都闻到了自己脑袋糊掉的味道。
“看起来你还没反应过来?再来一次?”七星真树强硬地捧着他的脸,再次凑上来。
“不用——”又被吻了。七星真树闭着眼睛时会让人觉得很性感。亲吻他的人舔舐他的嘴角,趁辉之进发愣时将舌头探进口腔里,再深入一点,扫过他的口腔粘膜,齿尖轻柔地啃咬他的下嘴唇后,和他嘴唇分离。
“这次感觉怎么样?”七星问他,“和男人接吻是不是觉得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辉之进晕头转向,张开嘴才能顺利呼吸:“倒也……”倒也不是。他只觉得晕乎乎的,像飘在天上。
七星真树便笑开了,上扬的嘴唇让他显得多情又好看:“那就是‘可以上了’的意思咯?”
半夜一点没有睡觉也没有回家,这在药袋辉之进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还是头一次。
要是家里知道,他铁定要被剥一层皮。
被按在墙壁上深吻的时候辉之进从手指到睫毛都在颤抖,七星真树握住他的手安抚他,引导般耐心地撬开小少爷的嘴唇,缠绕他的舌头,将满是酒气的鼻息喷吐在辉之进脸上。
“不用这么紧张啦。”七星真树笑,“我很有经验的。”
药袋辉之进并不想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经验。
七星真树脱掉辉之进厚厚的外套,将手探进毛衣里抚摸辉之进的背脊。二月仍然是冷的,被衣物保护得过好的温热皮肤和冰凉的手掌心接触,那种过于明显的陌生触感让辉之进瑟缩了一下。
“辉的反应也太大了。”七星抿着嘴笑,“都说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又不会歧视处男。”
这种事,又不是说不紧张就能不紧张的。辉之进把自己往墙上贴,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张海报,理直气壮地从现状中逃走。
七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情场老手熟练地将一只腿挤入辉之进两腿之间,挑逗似的蹭蹭他的某个部位。处男便手足无措,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调戏处男着实有趣,七星真树接着攻城掠地,把他的下巴放在辉之进肩上,故意让灼热的气息洒落在辉之进的耳廓,满意地看着白瓷一样的耳朵尖都染上红色。
七星真树的手挤进辉之进的休闲裤里,捏住他的臀肉,冰凉的手掌早就被辉之进自身的温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带着变得灼热,但无论是冰凉的还是灼热的,归根结底都只会让辉之进的理智飞得更远,让他体温升高,好像在冬夜里变成燃烧的炭炉。
——但这个发展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辉之进在领土尽失之前想起来,他用力推开七星一点点,黑框眼镜早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去,没有遮挡的圆眼睁大了看着七星:“那个……现在是这种发展吗……?”
自认把气氛营造得够好的人因被打断而不悦,俏丽的嘴唇微微嘟起来:“那不然呢?男人做爱不就是这个发展吗?”
第一次听见如此赤裸的发言,小少爷话都说不清楚,像只快煮烂的螃蟹,任由七星真树啃咬他的脖颈,用堪称色情的方式揉捏他的臀部。在小少爷略微有些不情愿、却情不自禁的颤抖中七星真树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像要亲吻辉之进一样贴近他,多情又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闪烁的笑意。
“辉,不管怎么说,我,可是男人哦?”
三根手指抽出来时牵起透明的细丝,润滑液滴落在床单上,暧昧不清。药袋辉之进早就变成煮熟的虾,努力蜷缩自己,任由七星真树摆弄他。
在小少爷锻炼良好且毫无瑕疵的身体上留下吻痕是一件十分撩动欲望的事,尚未经历过情事的人是一张薄薄的白纸,稍微碰一下便颤抖个不停。
辉之进透过指缝看七星真树熟练地脱掉t恤,把头发撩到耳后,动作一气呵成,有一种介于男女之间的美感和性感。
但是,当七星真树抬起辉之进的一条腿,握着膝盖窝将其推向辉之进,并将自己的性器抵在入口处时,辉之进还是非常想退缩。
“哎——?事到如今了诶,有什么好退缩的?”在关键时刻被拒绝,七星真树拔高了音量,嗔怪般地说,“没关系啦,我技术很好的!”
辉之进只顾着摇头,单手捂着脸,只能从指缝里看见他因为生理泪水而变得湿润的眼睛。
箭在弦上的人当然不会再管,他弯下腰亲吻辉之进的嘴角,放缓了声音安抚他:“没关系,这么优秀的小少爷,应该是想做到什么就一定做得到的吧?”
虽然经常被人这样夸,但辉之进真的很不想在奇怪的方向上也什么都能做到。
七星腾出一只手来抚慰辉之进的性器,他足够耐心也足够温柔,哄骗似的安抚辉之进,一面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性器往里放。
“没关系,我有好好扩张过啦。”他说,“相信自己。”
一点都不想相信自己。辉之进只能深呼吸以减少异物挤进窄小洞口的违和感,就算被扩张过,真的要把性器放进来,不论身体做不做得到,他的心理上是觉得做不到的。七星真树不慌不忙,他是习惯于照顾别人的类型,就算自己已经完全勃起,他也能耐心地等待对方准备好。
半哄半骗了很久之后终于放进去二分之一,七星真树的尺寸和本人印象丝毫不符,就像辉之进从来没想到这个穿着打扮花里胡哨、言语举止都像银座人妖酒馆的妈妈桑一样的HOMO力气比他大一样。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上贼船,但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至少今天晚上他下不来。
辉之进好不容易习惯了点,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七星真树已经在他的后穴里尝试进出。
“等——”性器和内壁摩擦,辉之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急促的喘息。
“等不了啦,好歹照顾一下我这边的感受嘛。”七星自顾自地退出一点点,又比刚才多推进一点点,“我又不是按摩棒。”
HOMO说话口无遮拦,小少爷偏偏一听见荤话便面红耳赤,找不出可以回应的话。
异物和内壁摩擦的满涨很快带上了些许让小腹颤抖的奇妙感觉,可以说是快乐也可以说是欲念,顺着脊柱攀升,让辉之进的体温便升得更高,口干舌燥,只能紧紧抓住床单试图转移注意力。
“你看,这不是很顺利吗?”七星真树的语气像是在鼓励做手工的小学生,他的手若有若无地扫过辉之进的胸口,顺着往下抓住辉之进的腰。
辉之进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他平生最怕有人碰他的腰,每次挠痒痒大赛都是他最先落败。微不足道的缺点在情事中变成致命弱点之一,辉之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如此之大,羞耻得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
过分生涩的反应让七星直笑,他掀开枕头亲吻辉之进的额头,笑嘻嘻的:“辉辉真是……太可爱了。”
他语气轻柔宛如哄骗小孩,动作却一点没停下,硕大的性器往辉之进身体里挤,又让小少爷泄出两声无法抑制的喘息。
“还差一点。”七星抓住辉之进的腰肢挺进,完全没入时辉之进仰起下巴颤抖,小腹止不住地收缩,七星真树柔软的嘴唇擦去辉之进眼角生理性的泪水,他不再用故意拔高、故意放软,千回百转的语调说话时,声音是低沉的,温柔的。
七星真树用沾染上情欲颜色的温柔眼睛看着辉之进,亲吻他:“好孩子。”
过分温柔和耐心的操弄让辉之进受不了,他陷入情欲的陷阱无法自拔,生涩地寻求慰藉,薄薄的嘴唇是不是凑上去贴着七星的唇角,他带着敬称断断续续地喊“七星”,七星好声好气地回应,下面顶得更凶了点。
HOMO业务娴熟,对处男来说太刺激,辉之进很快颤抖着在七星手上射了出来,窄窄的腰肢从床铺上弹起又重重落下,像濒死的鱼在陆地上寻求呼吸。
七星真树如何从他身体里抽离,后来又发生了什么,辉之进已经完全不知道了。他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一陷入柔软的床铺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药袋少爷花了很久来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天先是和责编聊到八点……说起换笔名的问题。然后坐电梯下楼,遇到了名叫七星真树的HOMO,莫名其妙被拉着喝了酒,还发现七星真树是他的读者……再然后,好像是被男人亲了——意外的不是很讨厌,再后来呢?辉之进环视这个怎么看都是酒店的地方,再看看自己: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没穿衣服!!!!!!!
药袋少爷回想起来了。他瞳孔都快要地震,终于想起昨天晚上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被药袋家剥皮的事情。
他蜷缩起来,把头埋进膝盖里,只露出蓬松的卷发。为什么会这样?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绝对死定了!
“哎呀,你醒啦。”昨天晚上的共犯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和昨天一样笑得温柔又多情。见辉之进的目光像死了一样,又故意抬高声色嗔怪似的说,“别露出这么幻灭的表情嘛——昨天晚上明明大家都很开心的。”
“求求你别说了!”辉之进抱着头哀叫。
“好啦,我又不会说出去。”七星真树问,“咖啡?茶?还是牛奶?”
“……咖啡。”辉之进小声说。
七星真树笑眯眯的倒好咖啡,双腿交叠坐在床边,递给辉之进:“请用。”
“谢谢。”喝过咖啡后辉之进稍微冷静了一点,首先得想个能完美解释他昨晚彻夜未归的理由——打电话给大雅说不定可行。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忘掉这件事,可惜纵使他是制药公司的继承人,他也想不出有任何办法能让自己瞬间失忆,只能抱着头逃避现实。
“来说说吧,你怎么想的?”七星真树先一步开口。
“……什么意思?”
“就是说,”七星真树侧过头看他,眼线拉出漂亮的曲线,“辉辉是想把这个当做交往的前兆呢,还是说普通的一夜情啦。”
“一、一夜……”辉之进被七星真树直白的讲法吓了一跳,涨红了脸。
七星真树失笑:“每次说这种话你反应都这么大?你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啊,药袋家这么大,都不对继承人做点正确的性教育吗?”
“你知道了吗?”辉之进想起昨晚七星还嘲笑他是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今天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觉得奇怪。
“查过啦。”七星挥了挥手机,“放心好啦,开个玩笑而已。豪门世家的继承人只能和大小姐谈恋爱是惯例嘛,我懂的我懂的。我会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藏在肚子里的哦。”他做出一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眨眨眼睛。
“谢……谢谢……”怎么想道谢都很奇怪,但辉之进还是道谢。
“那,我还要回家打扫卫生,就先走一步啦,房钱我给过了,辉辉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七星动作麻利,捡起他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很快穿戴整齐,仔仔细细地将头发卡进贝雷帽里。辉之进坐在床上,计算公式和程序时快得不像人的脑袋当机很久,也没回过味来。
“还有,作为纯粹的读者而言,我很期待看见漫画的后续哦。”七星真树提着包出门前,回过头来冲辉之进说,留给药袋少爷一个飞吻。
那张漂亮脸蛋和坦诚又恣意妄为的飞吻又让药袋辉之进脸红了,几乎没有跟女孩子正常交往过的理工男更没见过这等架势,又把头埋进膝盖里去。
他果然无法和HOMO正常交往。